在疫症出現之前,每到炎夏,公眾泳池總是人頭湧湧。而每個人到泳池的原因都不盡相同,有人為了訓練,有人為了嬉水,亦有人可能只是想在高溫下泡進水裡消消暑。
香港藝術家陳惠立在2016年開始以「泳池」為創作靈感,並把在泳池裡觀察到的人和事融入作品中。最近他就在中環大館 「建」了一個大泳池,希望以「反光」的池面吸引吸人路過的人停下腳步,在這個繁忙鬧市中多留意自己及身邊的事物。

發現 被忽略的人和事
這個「泳池」是陳惠立於大館藝術家駐場計劃中創作的作品《站在遠方的你》,這個「公眾泳池」是阿立首次在中環鬧市中,一個55平方米的户外空間創作,他更為此而考地盤綠卡,學習操控升降台至5米高的地方以完成畫作。除了繪畫,他亦使用半鏡面物料製作「池水」部分,當有陽光折射時,便能呈現出水的感覺,「鏡面既可營造水的效果,也希望能吸引公眾停下來,在繁忙的一天中,能有一刻透過作品凝視自己,反思自己在做甚麼,甚或透過鏡的倒影發現自己經常忽略的事情。」
阿立指,約4年前為了逃避「腦閉塞」,他開始了每天游泳的習慣。 這習慣持續了一段時間,他很好奇大家來泳池的目的,於是開始觀察泳客的一舉一動。他在泳池看眾生相,同時感到泳池在城市中是一個很特別的空間,「在忙碌的城市裡,有一群人可以在一個凹陷的長方形建築裡,悠閒地做著自己喜歡的事,仿佛遠離了城市急促的節奏,令我很想用創作把這個空間記錄下來。」

在泳池「數階磚」
為了繪畫泳池,阿立直接到泳池「數階磚」,把階磚的數目記下再進行創作,至今已到過香港近30個泳池,除了香港,無論是到海外參與藝術家駐場計劃或旅遊時,都會尋找當地的公眾泳池游泳,他認為,在不同國家的公眾泳池游泳,可以最快和最直接認識當地文化,「由入場費、儲物櫃的模樣、須不須要配戴泳帽等,不同國家的公眾泳池都有不同規則,公眾泳池就像是當地社會的縮影。」他在不同國家游泳時也會「數階磚」做資料搜集,「有一次我在德國柏林的泳池『數階磚』,救生員突然把我叫停,要我在他面前來回游一次以證明我會游泳,原來他看到我奇怪的『動靜』,深怕我會遇溺!」他笑言,當身邊的人都在來回地游泳,只有你一人在池邊「慢慢走」,在旁人眼中確實十分奇怪!
改變日常的新體會
原定每年都會到海外作藝術家駐場,今年卻遇上疫症,阿立便留在香港,進駐了大館6個月,對於一直於九龍區生活的他,來到港島區,一切都變得新奇,他就像變成了遊客一樣,重新認識香港,「這段日子因疫情關係,我由每天游泳改為跑步及行山,在中上環、半山四處游走,除了重新欣賞、發現這邊原來有很多歷史建築、公園,也看到很多私人泳池,雖然這段期間不能進入,但我可從另一個角度去認識這些建築物,令我對創作也有另一番體會。」

藝術團體Dirty Paper成員之一,畢業於英國伯明翰大學,主修視覺傳意設計。曾參與多個畫廊和藝術機構的展覽,包括《I Cannot Wait For Three Months 》(伊斯坦堡halka sanat projesi,2019)、《如果你是孛羅》(香港藝穗會,2019;紐約視覺藝術學院,2018)、《細菌培育室》(香港醫學博物館,2019)等。2016年開始以泳池為主題進行創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