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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電子靈》:從手機成癮看人與人的距離|專訪導演梁碧芝、主演顧定軒

現代人習慣手機不離手,不論是吃飯、坐車、上廁所,就連睡前也愛滑手機。不知不覺,手機已從通訊工具,變成了生活必需品,甚至乎成為了我們最親密的朋友。

但若然有一天,手機竟變成了「怨靈」,要我們接受不同的挑戰,否則便會有生命危險,你會否覺得不寒而慄?剛上映的恐怖片《電子靈》,是導演梁碧芝(Gilitte)繼十年前的獨立電影《不能愛》後,首次執導的商業長片。電影想借從手機引伸出來的靈異事件,來探討「手機成癮」的問題。「整套戲其實想講的是人與人之間的距離。」對她來說,科技表面上看似拉近了大家的距離,但人與人之間的關係,卻又因科技的發展而愈見疏離。

楊天宇(左)及李靖筠(右)均為《電子靈》的領銜主演。

從獨立電影到商業片

初次看《電子靈》的宣傳海報,充滿了驚悚感,很難想像導演Gilitte的首部長片《不能愛》是齣愛情電影,題材圍繞著同志和性別議題。雖說它是齣獨立電影,但其實當年得到的評價尚算不俗,放映期也不算短。

《不能愛》於2012年上映,相隔十年後再上映的《電子靈》,則是Gilitte的第二部長片,也是她首次執導的商業電影,風格上有很大的轉變。「認識我的朋友都沒想過我會拍恐怖片,就連自己也沒想過首部商業長片竟是驚悚題材。」她笑指,這可能算是「命運的作弄」,「《不能愛》之後,其實我也有段長時間是不停地寫故事、做pitching(提案),有寫過女性打拳,也有講男仔夢想、偏向科幻的題材。做了很多準備(希望開拍電影),但每次以為得,最後又唔得。因此可能自己會有個執著,是否終有一天會得呢?」

十年過去,遇上了疫症大流行、電影業寒冬,Gilitte反而迎來了一個機會。「兩大電影公司想救救電影業,決定開拍十齣港產片,其中想要有恐怖片,剛好我又想到《電子靈》這個題材,他們又從未聽過,於是便覺得可以一試。」

不說不知,導演兼編劇梁碧芝(Gilitte)曾經是一名音樂人,為陳奕迅作過曲。
Gilitte的前作《不能愛》於2012年上映,講述一位男同志和一位女同志譜出了一段異性戀的故事。(圖本來源:《不能愛》FB)

手機可以變得很恐怖

「其實拍恐怖片也不錯,因為終於有一位女性導演不是拍倫理家庭、社會議題,或是愛情電影。」話雖如此,身兼電影編劇的Gilitte表示,自己並非旨在打破女性框架而去構思《電子靈》的故事,「是有一日忽發其想,想著能否將電影中的鬼變成digital device(電子設備)呢?常說人會被鬼上身,那鬼又可否附身在手機上?特別是手機很能代表人,它知道你最私密的一面,你在臨睡前、起床後第一眼看到的,往往就是手機,簡直是大家『最親密的伴侶』。」

如是者,Gilitte決定在電影中將手機代表著恐懼,讓它變成「怨靈」般的存在,反咬物主一口。而敢於嘗試的她,希望拍出一齣不太傳統的「鬼片」,打破一般恐怖片的結構,「例如在選擇場口時,我想如果拍公屋、走廊、殯儀館,大家一定會驚,因為大家從小都是被這些場景嚇大的,但老實說之前已經拍過好多次,這次又是否可以作出一些新的嘗試?」

就如在電影甫開始時的鏡頭,是一班人戴著口罩,邊過馬路、邊玩手機,而從手機螢幕透出的光,也都照射在眾人的口罩上,呈現出來的畫面既恐怖又詭異,令人心寒。

導演透露電影甫開始時的鏡頭,反而是在殺青當日拍攝。
Gilitte表示Zeno在拍攝時的形態相當符合隱青細佬一角的特徵,給人一種陰柔內儉的感覺。

不修邊幅的頹廢隱青

「我認為那個場口很有力量,令我有點『毛管戙』。」顧定軒(Zeno)表示,這數年間大家都要戴著口罩生活,人與人之間有著更大的隔閡,故那個畫面令他印象很深刻,也很有共鳴。

Zeno在《電子靈》中飾演KOL陳楚童(李靖筠 飾)的弟弟陳漢霖,是一名終日窩在家中,不願出門的隱青,處於半人半鬼的狀態,有時就連家人也會被自己嚇到。Gilitte表示,她是特意將Zeno的隱青形象誇張化,「有數場戲,是終日匿在黑暗房間中的Zeno,跟很久沒回家的姐姐李靖筠同時在家,但二人竟會互相被對方嚇到。」她希望能藉此營造出懸疑的氣氛,以表達二人關係的疏離感。

Zeno亦表示,自己在戲中常以一身頹廢、不修邊幅的造型登場,頭髮亂翹、不太清理眼屎,一天到晚都穿著連帽衛衣,「我還有個濕疹爛面的妝容,就像導演剛才所說,是希望從造型上盡量塑造出隱青的形象。」

既然是隱青,戲中的Zeno自然也沉迷打機,當中更有不少需要以打遊戲機交代的場口。剛好,現實中的他也跟角色一樣,很鍾情於電腦遊戲,亦可以打遊戲機至通宵達旦,然而,最令人感意外的,是他認為頗難演繹戲中「打機」的狀態,「拍戲時常要看著螢幕,幻想自己正在玩一個真實的遊戲,但其實那個狀態都需要練習才會演得神似。」除了倚靠妝容,他在電影中也會以不少肢體動作和眼神來表達角色的情緒,同樣值得大家留意。

戲中的Zeno曾因遭受過校園欺凌,最後成為隱青。
Zeno在演《電子靈》之前,曾在另一部港產喜劇鬼片扮演一隻身世可憐的鬼仔。
Zeno表示若果下次有機會參演恐怖片的拍攝,希望嘗試飾演那個疑郎疑鬼、被驚慌的角色。

只許成功 不許停工

拍攝恐怖片,對演員來說當然極具挑戰性,如李靖筠就需長時間在疑神疑鬼的緊張狀態下進行拍攝。然而,對於拍恐怖片仍屬新手的Gilitte來說,《電子靈》的拍攝工作也絕不輕鬆,尤其是在資金只有500萬,如此「低預算」的情況之下。「Budget(預算)上是困難的,美術張蚊亦很辛苦,有時只可靠阿蚊拍膊頭借,或是用她儲落的props(道具)來布置。」張蚊曾跟她提過,有一件用來布置房間場景的道具,已曾在數部電影中出現過。

而為了省下拍攝費用,Gilitte除放棄了原本想拍攝的CG鏡頭,也求神拜佛拍攝工作可以如期完成,「因預算所限,拍攝期很短,那時也正值疫情高峰期,每天回到片場都要量度體溫,實在是不能停工。」能在困難重重的情況下完成拍攝,也真是殊不簡單。

戲中上有不少場口都在Gladys和Zeno兩姊弟的家中發生,團隊特地選了一間間隔窄長的單位拍攝,以營造怪異的氛圍。
在電影中後段,楊天宇及李靖筠要於一環境暗黑的工廈內接受不同的關卡挑戰,,整個情節令人聯想到密室逃脫遊戲。
電影中,Gladys跟母親雖然同住一屋簷下,但二人的關係卻甚為疏離。

樂見香港導演們互相幫忙

這兩年間,不少本地新晉導演的作品在港產票房上均取得佳績,有人形容這是香港電影的「小陽春」。而對於Gilitte來說,除了能明顯看到票房有『彈起』的跡象之外,她也觀察到現時的香港導演較以往的團結得多,「導演們都會互相幫忙,嘗試在有限的資源下取得更好的發揮,我反而更樂見這個取向。」而Zeno亦有感而發地表示,「其實大家都坐在同一條船上,故希望觀眾也會和我們同坐一條船,不論看過電影後有何感想,也希望大家先行入場支持香港電影。」

就如Gilitte所說,《電子靈》不只是傳統的恐怖片,情節上還加入了不少涉及時事的元素,就像震驚全球的韓國的「N號房」、校園欺凌、網絡欺凌等事件,希望能夠為觀眾對各個議題帶來反思。

故事大鋼:

疫情下,新手網紅陳楚童(李靖筠 飾)為求點擊率竟大膽拍攝死人手機的「開箱片」!一直暗戀她的暖男林子強(楊天宇 飾)嘗試勸阻但不果;與此同時,楚童閨密金智希(何珮瑜 飾)的自殺直播反覆閃現;而染疫母親(龔慈恩 飾)與隱青弟弟(顧定軒 飾)亦相繼離奇失蹤⋯⋯一連串恐怖靈異事件皆因手機應用程式「電子靈」引發!

《電子靈》預告:

On Zeno:
Hair:wing @theattichongkong
Makeup:K
Styling:@_demo_official

Text:Onyx
Photo:二彤、由電影公司提供
Venue:@keeprollin_studio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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