曾幾何時,長衫曾是華人女性的日常服裝,裁縫師更一度是炙手可熱的職業。時移世易,如今依舊謹守崗位,靠一雙巧手縫紉造衣的老師傅,所剩無幾。有人惋惜,有人慨嘆,但在紀錄片導演宋軒麟(Alfred)眼中看來,這一切並非落得如此唏噓。來自裁縫世家的他,雖沒有繼承祖業,卻以雙手拍攝剪輯,以光影行針構出關於裁縫之家的過去與未來,縫合出一個家族的回憶,也是記錄下一個時代的故事。

裁縫之家的故事
生於裁縫之家的Alfred,爺爺曾是上海顯赫一時的裁縫師,其後因共產革命政局不穩,舉家遷往香港落地生根。父母繼承了祖業,Alfred卻志不在此。素來喜歡創作的他,坦言拍電影是年少時的志向,後來轉投文字創作的懷抱,出版過圖文歷史書。這次在機緣下拍成《雙縫》,Alfred稱電影算得上是對這門祖傳手藝的一個總結,同時也是寫給移民港人們的一封情書。

「坦白說,我對這門手藝其實是沒有太大感覺的。」Alfred托一托眼鏡,從容笑道。旁人聽來是語出驚人的答案,他卻不以為然。追問之下,才得知他在拍攝作品後發現了一個有趣的現像。「我們這一輩,或是下一代的人很容易對某些舊有行業漸趨式微而感到唏噓,但其實很多老師傅本身是沒有這種感覺的。他們普遍只視該手藝為一種謀生的技能,只有很個別會將之提升至藝術的層次。儘管手藝隨著時間而消失,他們也不會有太多的傷春悲秋,反而會視之為自然的過程。」至少在Alfred眼中,他們家的例子沒有那種對於消逝的哀愁,電影鏡頭攝下盡是美好的回憶。
移民港人的心從沒離開
然而,於Alfred而言,拍攝《雙縫》的最大意義還是在於記錄移民港人身在他鄉的複雜情感。「很多人都誤會,以為移民異地的港人們就是不喜歡香港,不關心香港才會選擇離開,但其實我們的心從來沒有離開過香港。」的確,就如Alfred一家雖然在九七前夕遷往多倫多,但從電影可見兩老平日在做衫時會開著議會直播,邊聽邊做;競選特首時,又是捧著iPad看得肉緊;即使閒時沒事,也會開著電視看香港的天氣預報。「這是典型香港移民都會做的事,他們在世界的另一端都在嘗試以自己的力量去關心香港這個地方。正如最近社會發生的種種事,全球各地都有港人走出來發聲,世界每個角落都有心連香港的遊子啊。」

這亦令Alfred明白到,即使當年移民潮,表面看似很多港人離開了這片土地,但他們只是散佈了在世界不同角落,默默地在各地凝聚著那份屬於港人的堅毅力量。「我認識很多的移民港人,現在也選擇回流。有時候到外地看看,會有些心態或想法上的改變,把這些好的改變帶回香港,有何不可?」Alfred笑言,像是這套電影的監製兼他的導師楊紫燁(Ruby),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。「她漂泊異地多年,在拍製紀錄片上獲得經驗和成就,現在重返香港回饋下一代,幫助推動本地製作及拍攝紀錄片的事宜,是一種貢獻,也是一種承傳。」即使沒有繼承家業,但Alfred卻選擇往後有如Ruby般去幫助更多有志拍攝紀錄片的年輕人,延續這份承傳的精神。

MOViE MOViE: Life is Art 2019
《雙縫》
故事簡介:
導演宋軒麟的爺爺當年因共產革命政局不穩,放棄上海的裁縫事業,遷往香港淺水灣酒店落地生根,重新開展裁縫生意。導演的父母則在七十年代承繼裁縫祖業,九七回歸遷往異鄉,在多倫多重新起動衣車。一門手藝流落三地,夫妻合織四十多年,雙手逐漸老去。正當他們以為後繼無人,次子毅然一試戴上父親的針頂⋯ 導演作為長子,雖沒有繼承祖業,卻以雙手剪輯、縫合裁縫之家的過去未來,以光影行針三地之間,縫出大時代下香港人的小故事。
放映日期及時間:10月13日13:55
地點:MOViE MOViE Cityplaza
同場加映:MOViE MOViE: Life is Art 2019推介電影

Life is Art盛夏藝術祭自開幕以來,舉行超過50場放映,更邀請多位電影及文化界翹楚作分享會及工作坊,廣受公眾歡迎。首輪加場雖已火速爆滿,但多部電影已陸續加場。我們請來Life is Art的節目總監Joycelyn(右)向大家推介幾套心水的作品。
1) 《洛爾卡:月亮月亮》
「很多人未必會認識詩人洛爾卡,但他與超現實畫家達利及導演布紐爾被譽為西班牙的藝術三傑。而他與達利的關係亦是撲朔迷離,有傳聞指兩人的關係超越友誼,才情橫溢的他亦為達利的創作帶來不少的影響及啟發。洛爾卡筆下的作品衝擊制度,及後卻被政權批鬥而埋身於亂葬崗。才子的一生充滿傳奇,喜歡劇作及藝術的你怎能不看?」
加場日期及時間:10月23日及11月13日19:20
地點:PREMIERE ELEMENTS
2) 《仙樂飄飄處處聞(SING-A-LONG大合唱)》
「適逢今年是電影的周年紀念,而女主角Julie Andrews剛剛在威尼斯影展取得終身成就獎,我們覺得這是一個很好的時機再次重溫這齣經典的作品。這次放映的是數碼修復的版本,畫質高清,配合有如現場卡拉ok般的大合唱模式,必定能讓你勾起兒時的快樂回憶,邀你看著電影一同高歌。」
加場日期及時間:9月29日16:10及10月13日13:30
地點:AMC Pacific Place
3) 《利瑪竇音樂劇》
「舞台劇剛推出時已是一票難求,現在是一個很好的機會可以讓大家一看電影版。這是一套屬於香港人的音樂劇,要知道香港能夠有一齣屬於本土的音樂劇是很難得的事情,單是這點已經值得支持。另外,這齣劇就像為大家提供了一個心靈的港灣,可讓你我從近來讓人透不過氣的生活裡讓重新找到一些慰藉。」
加場日期及時間:9月28日15:30及10月19日17:15
地點:MOViE MOViE Cityplaza
Text: Sammy
Photo: Nick