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86年,切爾諾貝爾發生核電廠爆炸。那年,17歲的董折和浦銘心相遇、相愛。
這個「驚天動地」的愛情故事, 為麥浚龍(Juno)的3年音樂企劃《The Album》拉開序幕。
還記得董折曾在《the album part one》的《勇悍.17》中說過,約定對方,未來要一同到切爾諾貝爾闖蕩!今天,企劃終於來到最終章《the album and the end of it》,年屆中年的董折真的回到切爾諾貝爾,但浦銘心呢? Juno:「浦銘心本身也打算登機去切爾諾貝爾,但最後還是放棄了……。」
可能,這並不是你心目中那個完美的結局,但就正如他說,這並非一個童話故事,真實生活就是這樣,並非所有事情都可以由我們主宰。
由10年到一生
一個3年的音樂企劃,一個關於一生的愛情故事,讓 Juno 證明了一件事,「我們的商業並不是去仿效別人的文化,應該要有自己的一套,我很想透過《the album》把這個主流文化指標提升。就好像開荒牛一樣,讓人知道也可以有這個可能性,想讓大家可以承載到更多可能性。」
回帶到2015年,那時候 Juno 推出了一個關於10年的企劃,後來在拍攝風火山林的時候,他有了另一個全新的音樂企劃念頭,而《the album》的出現,正因為這個念頭而來,「我希望它會是一個可超越羅生門的企劃,因著這個野心,我不想再講10年,而是整個人生。我當時想,如果要講一整個人生的話,內容包含了起碼30首歌,如果要在1年內發表會有點危險,歌迷未必可以消化得到,所以如果是3年的話,時間就最適合。」
3年說長不長,但在這個連樂壇都講求速食的年代,3年製作一個音樂企劃並非易事,而且要承受一定的風險,「我也曾聽過有人說,如果第一首歌聽眾已無法代入,那麼餘下的20首又怎樣呢?但在我腦海裡只得一個字,『做!向前行啦!』 根本不到我去想那麼多,如果有那麼多顧慮,根本無法完成。所以我也慶幸,即使並非所有人能完全明白,但起碼能感受得到,這個做法並不能在傳統音樂企劃中找得到。其實它已經超越了一張專輯,超越了一齣電影的界限,因為直至現在為止,所有拍過的影像加起來就有180分鐘,這已超越了一般電影的時限。」

做創作不能忌諱
對 Juno 來說,這個企劃其實是實驗項目,實驗的目的,是要打破樂壇一貫的「倒模」模式,「這個企劃那種前瞻性和勇悍,其實是一個很大的實驗,正在試驗到底現在這個世代,到底甚麼謂之商業,甚麼謂之藝術或商業藝術?因為我覺得以往的商業都是建基於過往曾經成功過的例子,無論是一首歌、一張專輯、一種風格以至藝人的形象 。但來到現世代,到底有甚麼才是屬於我們這個世代的商業呢?這個糅合了影像、文字、歌曲、角色的做法,從來沒有前者可以給我仿效!」正因為沒有前者可以仿傚和倚靠,所以由《the album part one》,他都是靠著意念向前行,雖然冒險,但事實證明,怯你便輸了這個真理!「我經常覺得,做創作最不好就是忌諱,其實很多人一直忌諱的『規矩』根本沒有源頭,亦不知道是誰訂下來。創作從來都是一個人的意念,今次這個企劃只屬於我一個人都已經用了3年時間,如果再加入更多人的意念,我相信這個企劃可能需要10年,甚至根本無可能成功,因為過程中實在有太多細節會出現。」
董折與浦銘心的最後結局
有聽過《the album part one》、《the album and the rest of it》的人,一定很期待,想知道主角董折和浦銘心的結局會是怎樣,私心當然希望二人最終還是可以走在一起,但這樣的結局,不正正是另一倒模式的創作?所以,來到最終章,新碟中的《Epilogue》,只得董折一人履行當初承諾!「首先這個不是童話故事,他真的去了切爾諾貝爾,但這次是為了一次私情而去,而且帶著極度自毀傾向。當年17歲的董折和浦銘心因為切爾諾貝爾核爆事件而認識,來到現在,二人已經五十多歲,真的有機會去切爾諾貝爾,但動機已不再只是為了當年的約定,董折還帶著很多家庭的牽掛、女兒所發生的事情……。他並非為了大浪漫主義,而是帶著動機而去,更打算一去不回。而浦銘心本身也打算登機,但最後還是放棄了,結果才發現自己錯過了。這個決定亦導致了浦銘心好想再去尋找董折去過切爾諾貝爾的足跡。但我要說的,並不止他們二人,而是他們兩個的決定會左右著這3年裡,身邊那些曾接觸過的人。」
世事就是如此難料,你希望發生的結果永遠不會發生,你不想發生的事情卻會不請自來。即使是一個簡單或意氣用事的決定,也會為人生帶來不一樣的結局。「我覺得故事的起承轉合,最有趣的地方在於我們的生活正正就是這樣,並非我們想怎樣就怎樣,你的決定不多不少都會影響著身邊的人的情緒、觀念和看法,或者同一件事的不同看法。例如一個很瀟灑的行為,在別人眼中是不負責任,這全因觀點與角度不同,也是最終章想表達的訊息。」

不要侮辱觀眾的智慧
看過《我在切爾諾貝爾 等你》MV,董折對妓女拋下一句:“no plans.” ,還有最後一幕,他抽完最後一根煙,拿著行李篋離開 motel,看完不禁心想:「董折會何去何從?」Juno 這樣回答:「創作最奇妙的地方,就是可以讓大家去思考、去想像。其實每一個 project 的出發點都一樣,我不想侮辱了觀眾的智慧,因為你的經歷和年紀跟我不一樣, 投射出來的也各有不同。但回到主流文化,很多時都是,我怕你不明,最好你一看就明白,愈直接愈好,所以很多創作也開始變得好直白,雖然直白有直白的好,但觀眾會失去了一種猜想和幻想的能力。」沒有了幻想空間,人生中又哪有 fantasy?
PHOTO:NICK
MAKE UP:JANICE TAO
VENUE:日子 YATCHEE